第12章 田府夫人

“此，此話怎講？”田中正嚇得舌頭都打結。

林奕成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，這時聽到莫蘭要解謎了，也湊了個腦袋過來聽。

“那邪祟昨晚在銅鏡裏顯了形，不過片刻卻是哭了兩道血淚，相貌清秀，形容可憐，而且它歌還唱的挺好聽的，”莫蘭眸子緊盯著田中正，一字一句地將那邪祟所唱之詞發覆述一遍，“這是卓文君的《白頭吟》吧？不知田老爺是否想起了什麽呢？”

田老爺臉上本還有怒色，但到後來似乎想起了什麽來，面色瞬間煞白，豆大的汗珠從肥厚鬢角沁出，“我什麽都沒想起來。”

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
莫蘭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，“是嗎？那這邪祟還真不好除了。昨日她見了我之後，道了句不是就遁形散了。我一想啊，不是什麽呢？前幾個死的都是你的姨太，我一身白衣道袍，一看就是個捉妖的。她對我沒有怨憎，自然就沒了鬥志。這邪祟著實聰明得緊啊，不知以後還會變幻出什麽幺蛾子來。”

田中正再也立不住，咚地跪了下來，滿腹肥肉撞擊大腿肥肉彈了幾彈，雙手合十，連連拜道：“仙姑救我啊！”

“哦？”莫蘭挑眉，“田老爺可是想起什麽了？”

田中正仰起頭來，牙齒有些打顫，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
原來那邪祟唱白頭吟還真是引經據典，田中正出身鄉野，但是長得眉清目秀，為人機靈，得了一商賈貴人的賞識，不僅在商場上一路提攜幫助他，還將自己的獨女下嫁於她。田中正跟著老丈人經商，將經商本事學了個八九成。在老丈人歸天後還接管了他的所有店鋪和府邸，簡直是順風順水。

本來有著老丈人管著，田中正還規規矩矩，能忍受夫人那千金小姐的驕縱脾氣。等老丈人一死，田中正的背脊梁也直了，覺得夫人人老珠黃，食之無味，而且十幾年無所出，簡直是一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。

以往還偷偷摸摸地吃野食，現在一家之主了，光明正大地要為田家開枝散葉。模樣端正的丫鬟擡成姨太、落魄人家的女兒接進府裏，煙花巷子的花魁買進府裏，只要是田中正看上眼的，千方百計地都要得到手。

田夫人要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兒也就罷了，偏偏也是個不好相與的，況且娘家的萬貫家產全被田中正吞了，無處可去。於是打著“調教”的名號，對付那些姨太更是下了狠手，有時打得皮開肉綻。在田中正準備春宵一晚時，拉了個戲班子進府裏，大半夜咿呀呀地唱，負心漢的本子唱了個遍，弄得他灰頭土臉。

兩夫妻打罵鬥狠都用上了，偏偏田中正的許多商業人脈還是老丈人留下的，合離不成，更不能用善妒的由頭休妻，只得雞飛狗跳的繼續過下去。等這種日子過了三四年，田夫人失足落水溺亡，田府宅院總算是消停了，這才歸於寧靜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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